【奉天逍遥】天神

阅前说明:这是一篇神奇的文,始于伪冥迹,刀刀剜心,层层剥开,最后是你们最爱的奉天逍遥。因为这篇文的灵感来源于一张冥迹图,所以开始部分看起来会有冥迹既视感,但是没关系,你们可以体会一下以对家为手法写自家CP。打个比方:你看到一杯雪顶,你以为那是奶油很失望,可你尝了一口才发现它是冰淇淋。在这里还要致歉九天玄尊,为了剧情需要请他ooc充当了一回反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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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六百年前,法儒君奉天和天迹玉逍遥下界游历,产生了私情,回到云海仙门之后,为帝父九天玄尊所查。法儒和天迹违背天神禁绝七情六欲的仙规,于是帝父迫令二人喝下忘情水,要法儒回归仙门少主之位,然奉天逍遥二人却抵死不从。帝父大怒,于是天迹被封印入天堂之门,永世沉眠;法儒被囚入心海之塔,接受断绝七情六欲的炼仙刑罚。


      天界的天地人法从此失衡,天法陨落,只余地冥与人觉分庭抗礼,依旧在帝父统辖之下维系着天界神权。


      六百年前封印天迹的那一场惨烈战斗,依然清晰,宛在眼前。而心海之塔更是无人踏足,没有人知道里面的君奉天现如今已被炼化得如何了。


      “要继承大统,接掌仙门,统治天界,这是他必经的历炼!他身为仙门少主,必须断心绝情,服从天神的安排!”久远前,九天玄尊在囚禁君奉天时曾如是说。

 


      尘封已久的门禁今日“戛然”而启,一个身着黑金战袍的华丽身影伴随着一缕耀目光华自门缝踏光而入。明媚晨光扫上那白衣蓝衫,照亮了沉睡天神百年未变的旷世容颜。


      他一袭紧身劲装,足蹬鎏金高靴,步伐坚定、步态沉稳,铿然行至天迹沉眠的榻前。空气里飘过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,地冥悄然开口:“睡太久,是该醒了,玉逍遥。”


      手起光落,地冥将那人沉眠的结界解封,天迹缓缓睁开了眼睛,自漫长的黑暗中重见天日。


  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”六百年前的大战留下了沉重的伤势,天迹缓缓地从榻上起身,捧着胸口微喘轻咳。他的眼睛还有些迷蒙,身体也十分虚弱,恍惚间便不由自主地向着身旁唯一的依靠——地冥靠了过去。那人张开了强有力的肩膀和臂弯,将这抹蓝白仙影搂靠入肩头。


      光影破开百年尘封,描摹了谁的心愿。


      “咳咳……呵……”天迹依然在咳喘着。


      地冥微微皱了皱眉:“这么虚弱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你是……?”绝美的紫眸中透着空洞迷茫,穿越了百年,天地再一次对视,相照之间,是彼此都不明了的意念。


      “帝父已经赦免了你的罪愆,天庭的天神之位,依旧在等着你,玉逍遥。”地冥平淡道。


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是……?”


      “天迹——玉逍遥!”


      “那你呢?”对方虽身形削瘦,胸膛却宽广雄厚,传来一份莫名的安全感。


      “地冥。”


      当年天迹宁死不愿喝下忘情水,是地冥主动出手,暂封了天迹下界的记忆。


      “天与地……?”


      “玉逍遥,天迹之位悬空多时,你该归位了。”解说完该说的,地冥终是换了一副温柔含情的口吻,轻抚着靠在自己怀中的天迹呢喃私语:“身体这么柔弱,看着真让人心疼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嗯?”天迹不解。


      “恢复神力之前,先留在我的永夜剧场吧,我会替你疗伤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啊!”天迹突然惊叫了一声,因为猝不及防间,身子一轻,就被地冥打横抱了起来。地冥邪魅一笑,故意凑近了些许,似挑若逗:“虽然同是天神,你怎的就这样娇贵呢?”


      天迹没有挣扎,因为他的确力有不殆,力不从心,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。而那人身披战袍,披风昂扬,轻而易举就抱着自己离开了天堂之门,回到了他的永夜剧场。


      他为他疗复,百年前的沉伤;他逐渐清醒,眸中却莫名含着一股忧郁。


      地冥陪他站在永夜的门外,巡望星空,忽听他道:“是天地人法吧?”


      “嗯?你记得了?”


      “为何独独不见法儒?”


      “嗯……”地冥抬出了早已备好的说辞:“法儒铸下大错,被帝父囚禁在心海之塔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何错?”


      “在下界与人产生私情,触犯了天神大忌。”地冥静静地解释,天迹静静地听,脸上看不见任何波澜。


      “是什么人……竟能让法儒犯禁?”


      地冥伸手,点在玉逍遥前额发际的宝石之上,轻笑幽幽:“自然是……非寻常人。”


      “那他人呢?”天迹不由好奇,追问。


      “帝父下令二人永世不得再见,所以驱逐了他,又将法儒入囚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他们……怎么会……产生感情?”天迹皱眉问道。


      “所以才触犯了禁忌,为天界所不容。”地冥避重就轻地答。


      “我……”天迹心口莫名传来一阵不适,他捧着心口犹豫着道:“我可以去见见法儒吗?”


      “你想见他?做什么?”


      “就是……只是想见见……”天迹自己也说不清缘由。


      “玉逍遥,心海之塔乃天界禁地,帝父有令,任何人不得擅入。”


      天迹闻言,不再多言,只是背过了身,继续望着永夜之外的浩瀚星辰,沉默不语。


      地冥将手抚上他的脊背,伴随着一股温润传递而去:“玉逍遥,安心处理自己伤势为要吧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天地人法如今去其一,秩序失衡,帝父没有意见么?”


      “法儒虽然囚禁在心海之塔,却是在接受炼仙之刑,也许……他还有重回的一天。”


      炼仙之刑,是最残酷的修炼之法,将逐一炼化去凡人的七情六欲,最后成为断心绝情的无情之人,才可飞升成为天神。这过程极端痛楚,所以有许多凡人修炼至一半就承受不了,自行放弃了。


      在云海仙门位列天神,掌天地秩序,绝对的条件,便是不能动情。


      天迹捧着自己心口,这种失心的感觉,好陌生。虽然炼仙之刑加诸的不是己身,但闻听此言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阵心悸抽痛。


      “玉逍遥,入阵!我助你疗伤!”地冥正色,说着便掌起星动,画出星芒图阵,太极两端,邀天迹入阵。


      天迹闭目坐入阵眼,任由地冥施法施为。


      永夜星辉,阴阳相生,天地并序。一番运功过后,天迹有些疲累,地冥眼疾手快闪至他身后,天迹便斜斜地倒进了他怀里,他偏过头去轻轻吐了口气,地冥却见他的后颈部似有什么纹理泛着光芒一闪而逝。


      “那是……!”地冥惊叹,伸手便揪住了天迹的衣领,略带粗鲁地撕扯开来,将天迹的后颈部悉数暴露出来。


      “你做什么?!”为这突来的无礼动作,天迹气恼起来,伸手想要阻拦,却已然被扯散了一半的衣衫,半边肩膀都露了出来,在永夜的夜色中泛着玉露幽光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天迹的后颈处,赫然纹刻着一个“法”字。地冥忍不住探手,伸出指尖颤抖地在那隐约泛着微光的字上摩挲而过。


      天迹只觉被人侵犯了般,十分不悦,不由怒道:“你干什么!放开我!”


      一番挣扎过后,天迹成功脱离了地冥的怀抱,站起身,慌乱地整理衣衫,红着脸气愤道:“为何突然撕我衣服?!”


      “呵呵……”地冥略略苦笑了一声:“你的后颈……刻了字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什么?!”天迹大惊:“刻的什么?”


      “你动作太快了,我没有看清楚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天迹只觉得自己似被戏弄了,一甩手便要离开,却被地冥横身挡下了。


      “你现在还不能回去云汉仙阁,帝父尚未同意重启你的宫殿,在你伤愈之前,你只能先待在我这里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哼!”


 

      接下来的数日,天迹在永夜剧场,开始四处寻找镜子。地冥不肯说,那就自己看,可却似是地冥早有防备,翻遍了永夜剧场也找不出一面镜子来,天迹不由泄气,心想,算了,还是等回了自己的云汉仙阁再照镜子吧。


      地冥在永夜中时,时常会将自己锁进密室。他的下属傀一守在外面,总是心神不宁,虽然听不见,但他知道,地冥一定独自在里面承受着痛楚。暗夜之翼是地冥与生俱来的神迹,九天玄尊初见之时就曾赞叹过多次。那日强行割下暗夜之翼,想必是极痛的。他拖着苍白虚弱的身躯回来,在密室里关了三天三夜,虽然他听不见那撕裂晨昏的痛苦喊叫,却能感受到隔着密室墙壁传递而来的震荡。他一定痛极了。


      “别太勉强了,冥神!”傀一哀劝。


      “从不勉强!”地冥踏入了密室,每夜自为天迹疗伤过后,地冥便要独自进入密室,留下身后,傀一的哀叹。


      天迹知道地冥不会给他镜子,所以在他面前绝口不提,但是趁着今日地冥不在,天迹找到傀一问话:“你们永夜之内,难道没有镜子的吗?”


      “镜子啊,怎会没有?”


      “那镜子在哪里呢?”


      “冥神只有一面镜子,却从不示与外人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哦?为何?”


      “因为……那镜子里只能照见一个人。”


      “谁?”


      “额……”傀一有些为难了起来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
      “你回答我!”


      “是……就是天神您……”


      意外的答案,猝不及防。天迹无语,也不想知道为什么,只是尴尬地离开了。


      这几日,天迹无数次摸索过自己后颈处的纹字,想要知道纹的是什么,但每次触碰而过,却只能感受到一阵阵火辣辣剜心的痛。那是什么字呢?谁刻的?重要吗?


 

      是夜,当地冥依然像往常那样想为天迹疗伤时,却被天迹拒绝了。


      “不用劳烦了,我已经恢复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哦?恢复了么,玉逍遥?”地冥看着精神抖擞的天迹,悠然一笑:“天地势力相当,才能维持天界平衡,你与我一战,赢过我,就证明你已恢复昔日实力,可以走出永夜剧场。”


      “那你……留神了!”天迹说罢,神谕出鞘,水袖扬舞,那是真正恍若天神下凡的姿态。


      “住手!”战斗至一半,傀一突然横跳出来喝止:“冥神他身受……”


      话未说完,就被地冥严厉喝断了:“傀一,何故扰乱我与天神对战,还不快退下!”


      “冥神!”傀一痛心劝阻:“何必急在今夜,您不是还要去密室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我让你退下!”地冥怒喝。


      傀一看了眼天迹,无奈摇头,不舍地退了下去。


      而天迹对这一切自是不明所以,傀一走后,他便和地冥继续对战。最后,他的确赢了,地冥的脸色有些发白,天迹却道:“我可以走了么,地冥?”


      “呵呵……你既然赢了我,我自然……说话算话的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多谢!”天迹开心地转身走出了永夜剧场。


      “等一下,玉逍遥!”


      “干吗?”


      “你的云汉仙阁尚未重启,等过今夜,我明日带你去见帝父,奏请过后他才会正式恢复你天神天迹的身份,所以……等明日再走吧。”


      “既然如此,多留一日……也无所谓了。”天迹又从门口绕了回来,才注意到地冥:“你脸色不佳?”


      “你在……关心我?”


      “你连日来为我耗费功力疗伤,谢你一句是应该的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呵呵……”地冥无力地笑了笑:“玉逍遥,今晚你去天池洗个澡吧,重新执掌天迹封号,你需得沐浴一番,焕然一新,好觐见帝父。另外……新的圣衣我也替你准备好了,该换上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那……就多谢你了?”


      “一会,我让傀一带你过去。”地冥再难撑持,便急急离开,躲进了密室。


      自从割断暗夜之翼后,背后的伤痛每夜都定时发作,疼痛难忍,地冥额上冒着豆大的汗珠,强自按压伤痛。那个坚毅挺拔又华丽优雅的身影此刻正独自蜷缩在角落,紧紧攥着自己的佩剑颤抖喘息。


      “还是……低估了这影响……”


 

      天池云雾缭绕,仙气飘飘,天迹褪了衣衫浸入其中,体味着这通筋络骨的奇妙感受。俊美的容颜沐浴在月色下,清冷卓绝,不容靠近。那后颈的“法”字在披散的白发中若隐若现地发着微弱的光,映在地冥的眸中,无言刺痛。


      地冥看着镜中的景象,缓缓伸出了手,抚过镜面。很久以前,他曾经想过,要在那里刻上一个“地”字。


      出浴后的天迹披上全新的衣衫,顿觉神清气爽,身上旧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,就只有……过往的记忆似乎缺失了一大段。天迹不知道究竟缺失了什么,后颈的纹刻更是令人疑惑不解。罢了,还是等重掌天迹之位后再作打算吧。


      第二天,天庭之上,天迹终于再次见到了帝父九天玄尊,他威严地坐在上位,气势逼人。正如地冥所说,九天玄尊答应重启云汉仙阁,重新给玉逍遥封号天迹,让他与地冥一起执掌天地秩序。地、人同时向他欠身致意,恭喜他重新归位天神之列。


      谁都没有提起多余的话语,除了向天迹道贺,一如谁都没有再提起法儒。


      目送天迹回转云汉仙阁之后,地冥便与人觉私下谈起了话。


      “天迹喝下忘情水了吗?”人觉问。


      “你观他如今模样,就该知道他已经忘却了前尘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六百年的沉眠,真的可以忘记一切吗?”


      “也许吧……再深的感情也总有消磨殆尽的一天。”


      “还真是……有些可惜啊……”人觉感叹。


      “若是情念所凝刻的纹字在感情消归于无之后,那纹字还会在吗?”地冥问。


      “自然是不在了,感情消失,纹刻消失。”人觉回答。明知故问的答案,地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疑惑什么。这数百年来,从来没有人进入过心海之塔,也不知道君奉天的状态。帝父不曾提起要放他出来,自然是……尚未完全炼化吧?


 

      回到云汉仙阁,天迹把自己的旧时居所参观了一番后,第一件事便是找出一面镜子,要看一看自己后颈上究竟刻着什么。当他在镜中看到那个清晰的“法”字时,瞬间便惊呆了。


      居然是一个“法”字!这……代表了什么?!


      法……法儒么?这天界之上,云海仙门之内,“法”字的唯一代表,就是法儒君奉天,自从法儒被囚之后,就再无人提起过这个字了。


      为何自己的后颈会被纹刻了这个字?是君奉天刻上去的吗?天迹震惊,亦无法知道真相。地冥的话语在耳畔再次响起:“法儒在下界与人产生私情,触犯了天神大忌,他因此铸下大错,被帝父囚禁在心海之塔。”


      指尖摸索过纹字,依然是那熟悉的火辣刺痛感,天迹莫名地焦躁心烦了起来。谁敢在天神天迹的后颈处纹刻上字,真是胆大包天,无法无天了!


      那天地冥明明是看到了这个字的,却不肯告诉自己,显然是有事故意隐瞒,若是再去问他,也未必肯说吧?


      过了数日,天迹还是去找了地冥,问他自己是否可以去法儒从前的居所昊法修堂一看。地冥告诉他,昊法修堂早在六百年前就被列为了禁地,已经封印许久。


      “那心海之塔呢?又在哪里?”


      “你问这个干吗?那里同样是仙门禁地,难道你要去吗?”


      “我的确……想去看一看。”


      “玉逍遥,你才刚刚重掌天迹之位,我劝你……别多管闲事,节外生枝。”


      “那真是很抱歉,我心里有一些疑问,必须前往厘清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地冥,或者你告诉我!那夜你看到我后颈的字了,为何不直接告诉我?!”天迹质问。


      “你看见了?”


      “翻遍永夜剧场都找不出一面镜子,呵呵,地冥,你心思缜密啊!”天迹冷嘲热讽道。


      “呵呵……既然你已经知道了,如你所见,有人在你后颈纹刻了字。”


      “那个人是谁?”


      地冥苦笑:“字又不是我刻的,我怎么知道是谁呢?”


      “既然如此,那我亲自前往心海之塔,寻找真相!”天迹眼见地冥无可奉告,便冷冷抛下一句,转身而去。


      地冥忍不住在身后喝了一声:“你知道什么真相!玉逍遥,你既然已经重新执掌了天迹之位,又何必再去管六百年前的旧事!帝父已经决定了一切,你又能改变什么?!”


      天迹缓缓回头:“我不能改变什么,可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呵呵……”地冥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乏力:“玉逍遥,如果我那日告诉你后颈纹刻的是‘地’字,你就会死心塌地地相信我么?”


      天迹瞬间僵硬,他睁大了眼瞳,不可置信地看向地冥。


      “我将你从天堂之门释出,并不是想看着你再一次重蹈覆辙的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如果这是你的一厢情愿,那我只能说抱歉了,地冥,我不可能放任他人不明不白莫名其妙地在我的后颈刻字!”刻上了字,那就是宣告归属啊!自己和法儒,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纠葛。


      地冥的表情显得凄楚而无奈:“终究……你还是逃脱不了过往的纠缠……”千算万算,漏算了他后颈的“法”字,那是他们相爱的世界。


      “心海之塔在云海的尽头,你要前往,必然触怒帝父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多谢你的告知,我明白。”


      我甘愿折翼,换你自由;你情之所系,却始终那在一人。


 

      天迹行至了云海的尽头,那里赫然耸立着一座森严门禁,门上锁链层叠,神力在锁链之上来回游闪,犹如无声的警告。


      看到这座门,这锁链,天迹莫名觉得心头一阵悲痛。这封印,看起来应是要费些功夫才能破开了。天迹开始运功蓄力,打算强行突破封印。


      一招“天圣罡风”,大门纹丝不动,天迹不由皱眉。


      “看来,只能来硬的了!”说罢,天迹极招上手,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身后忽然来了意外人影。


      “玉逍遥,快住手!仅凭一位天神之力是无法打破此门封印的。”地冥赶至,阻止了天迹的动作。


      “你说什么?!”


      “玉逍遥,合招吧!”地冥再无多余话语,眼神示意,直截了当,倒是出乎天迹意外。


      “愣着干吗,快啊!”地冥急道。


      “多谢你!”天迹心下感叹,便不再犹豫,开始与地冥合招对付大门封印。


      天地神力极端灌注,大门封印果然应招而破,霎那间天地变色,云涛狂涌,地冥看着天迹道:“此门已破,帝父应该已经感受到了,你时间不多!”


      “嗯!”天迹应了一声,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心海之塔。


      目送天迹走远之后,地冥回头转身,“噗”地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,手持神泣半跪在地。失去了暗夜之翼的地冥十分脆弱,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极招运动。突然间,一个威严的身影也踏上了云海尽头,地冥看着面前的帝王之靴,凄然一笑,仰头面对早已在意料之中的人物。


      九天玄尊强势踏上,带着满脸的阴鹜怒意:“地冥,没想到你竟然联合天迹一起背叛天界!”


      “帝父息怒……天迹的记忆早已被封印,他与法儒君奉天……不可能再有旧情!”


      “那为何天迹要强行破坏封印,进入心海之塔?”


      “帝父,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难道还不明白吗?你的封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否则……你又怎会迟迟不肯放法儒出来?”


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九天玄尊既愤怒又痛惜:“地冥,你该知道,你失去了暗夜之翼,还如此不顾惜身体,你总有一天会油尽灯枯,神仙难救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多谢帝父关心,在断翼的那一刻,我早有觉悟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天法不该再次见面!”


      地冥擦了擦嘴角鲜血,突然强行撑起了身体,挡在了九天玄尊面前、心海之塔的入口:“你怕了吗,帝父?如果六百年的炼化可以让君奉天断心绝情,何不让天迹进去看看,你的完美杰作呢?反正……天迹已经没有了任何记忆,就算看到君奉天,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了。”


 

      进入心海之塔,撕心裂肺的痛楚便似共鸣般袭来,好似要同时穿透、撕裂天迹的心。好可怕的魂力,天迹不由心惊,这里……这样便是法儒六百年来时刻所承受的痛楚吗?


      心海之塔的中央,用无数条锁链囚禁着一个人,他披头散发,前胸大敞,肌肤之上浮着许多诡异的纹理。天迹在脑海中无限搜索着,可就是找不到面前之人一丝一毫的印象。他……就是法儒君奉天吗?


      天迹一步步地靠近,愈来愈清晰地能听到君奉天不时泄露出来的痛苦呻吟。终于,那枷锁之中的人察觉到了来人,突然一阵颤抖,缓缓抬起了他那浮满鬼纹的脸。就在看到天迹的那一霎那,那失色的双瞳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光亮。由于激动,铁链被挣得“铮铮”作响,刺耳地回荡在空中,一声声敲击着天迹的心。


      “玉……逍遥……”伴随着一声沧桑的呼唤,无数过往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,破封而出,向着天迹身体的每个角落汹涌奔流而去。


      不知何时,脸上已潸然泪下,天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颤抖地抚上了双手,哽咽着:“奉天……你是……我的奉天……”


      那是你在我后颈纹刻的字,代表了一生的归属和占有。我们曾经发誓,生死与共,不离不弃。


      “对不起,是我来得太晚了……”天迹泪目,伸手便紧紧搂住了还被锁链死死禁锢的君奉天,与他紧紧相依。


      无数个晨昏日夜,他被炼化的魂力穿透撕裂,只要他的意念稍有放松,疼痛就可以得到舒缓,可是他不能,他不愿忘记玉逍遥,不愿放弃这份感情。他苦苦撑持了这数百年,直到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而逐渐转化为鬼体。


      “我要带你走!”天迹悲愤道,他神谕出鞘,誓要斩断所有的枷锁。可是剑砍在锁链之上,却是丝毫不为所动。


      “这些锁链,都是受帝父诅咒而生,恐怕非是寻常力量所能斩断,玉逍遥……别砍了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我不管!无论如何,这次我都不要再与你分开了!”天迹愤然扔下了神谕,又回来捧着君奉天的脸,无限心疼地抚着他眉眼,最后沉痛而坚决地口勿上了他的唇。


      似乎是感受到了天迹后颈处纹刻的共鸣感,君奉天望向了玉逍遥后颈:“玉逍遥……你转过身来……”


      天迹瞬间会意,他缓缓地褪散了自己的衣衫,背过身露出了自己后颈的纹刻:“我这里的字,是你为我刻上的吧?”


      “是,是我君奉天为你玉逍遥刻上的,那里有我六百年来对你的爱意,也宣告了你我一生只归属于彼此。”君奉天终于笑着、虔诚地低头口勿上了天迹的后颈。


      就在君奉天的唇触碰到“法”字的刹那,天迹后颈莫名的刺痛感终于消失了,一股愉悦畅快的感觉自颈部传来,令他不由轻轻哼吟了一声。而那缚绕君奉天周身的铁链枷锁,也在那一刻悉数消散无踪。


      “奉天!”觉察到君奉天紧紧地抱住了自己,天迹转身仔细一看,枷锁竟然消失了,不由惊喜。


 

      “地冥,你挡不住帝父的,停止你的愚蠢吧!”心海之塔外,地冥拖着伤躯强行格挡九天玄尊的攻势。


      望着九天玄尊缓步踏入心海之塔的背影,地冥终于力竭跪地,在血色中呢喃:“玉逍遥,我能帮你的……只有到这里了……”


      踏入心海之塔,九天玄尊就感受到了自己曾经设下的禁锢已经消失了,望着在塔心紧紧相拥的二人,现出了惊异的神色。


      六百年终究还是没能炼化你,吾儿……奉天!


      你终究还是冲破了记忆的封印,玉逍遥!


      九天玄尊失望之余,却也不得不感叹,这二人情感意念的顽强。然而更令人震惊的,是君奉天现下的状态,九天玄尊看着他,竟逐渐露出了震惊的表情。


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君奉天缓缓放开了天迹,挡到了他面前,赤裸的胸膛浮着邪诡的花纹,属于法儒的端正肃穆荡然无存,印着鬼纹的脸上满溢着邪魅狂态,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佩剑正法,持在胸前:“我不是天界法儒,我是鬼族战神天虓皇!任何人,都别想伤害玉逍遥!”


      传说中的鬼族战神天虓皇,竟真的现世了!九天玄尊一直隐瞒了这样的秘密,君奉天是他与鬼族诞下的奇迹之子。他从未打算公之于众,却不想竟因为自己的炼仙之刑而让这个秘密意外暴露了。


      “奉天!”


      君奉天回头,牵起了天迹的手:“玉逍遥,我带你走,离开这里,离开这个无情的天界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好!”


      “你们走得了吗?”九天玄尊站在门口阴狠道。


      君奉天正色道:“六百年前,你强行拆散我们,我敬你是帝父,甘愿被你囚在这里;六百年后,我君奉天依然没有被你的炼仙之刑炼化,你是否也该遵守承诺,放我和玉逍遥离开?!”


      “什么承诺?!”天迹惊道。


      君奉天道:“只要我六百年后对玉逍遥的感情依然保持不灭,你就不再干涉我和玉逍遥,帝父,这是你说过的话,可还记得吧?”


      “啊!”


      九天玄尊阴沉着脸,一言不发。


      君奉天探手搂过天迹,抚入他后颈:“你诅咒的枷锁已全数消散,你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!”


      “我答应不再干涉你与玉逍遥,可你们有能力步出天界么?”


      “呵呵……你要见识鬼族战神的力量么?”


  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九天玄尊突然也仰天大笑了起来,事情终究无法向着他安排的方向发展,那便——淋漓一战吧!


      君奉天和帝父九天玄尊在心海之塔内大战,震动了整个天界。门外,傀一赶到,扶起了重伤的地冥。


      “冥神,请让傀一带你回去疗伤!”


      “不必了……”地冥虚弱道:“断翼的时候,我就有觉悟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别丧气啊,冥神!要不然,我带你去找你在下界的那位好友,他看起来那么神通广大,一定能够有办法救你的!”


      “呵呵……”地冥望着远方轻笑,血色蜿蜒流过唇角:“他也就是看起来神通广大而已,都是骗人的把戏,你怎么都信了?”


      “怎么会呢,冥神,你明明每次不开心的时候,只要收到他的来信,就会被他逗笑的!”傀一不解。


      “你不知道……那都是骗人的……我骗你、骗玉逍遥、骗他……也骗自己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呜呜呜……冥神……”傀一哭得稀里哗啦,泣不成声,颤抖地扶着地冥不知所措。


      “别哭啊,小子,我还死不了……哭什么!”


 

      天风吹起君奉天灰黑散发,露出了那张满布鬼纹的邪狂面容。在鬼族力量的加持下,九天玄尊也并不能占上风。


      然而在一旁,天迹却是微微颤抖着,他满心悲愤无处发泄,他无法原谅,数百年前的那一战后,君奉天独自承受着无尽痛楚,而自己却被封印了记忆陷入沉眠。在最艰难痛苦的时刻,他们却没能在一起共同面对。


      “啊!”只听一声长啸,站在战场外围的天迹突然产生了变化。


      “奉天……奉天……!”这一次,绝不会再让你孤军奋战!我们是奉天逍遥……是奉天逍遥啊!


      只见天迹浑身的力量爆发,冠四散,发冲霄,一头奶白长发悉数变作了粉,身上亦隐约浮现出了粉色的新战甲,竟是天界传说中的凤座再临!


      九天玄尊战中不由分神,向天迹望去,一袭粉色映入他惊骇的眼眸:“那是……凤座……凤鸣玉鶠皇!”


      传说中的虓皇和凤座,竟然是他俩!


      变身后的天迹毫不犹豫,就入了战场,靠上了君奉天的后背,神谕正法,在激战中光芒四耀。


      “奉天,我们一起战斗!”


      “好!”


      天虓皇和玉鶠皇的合招,强悍如天崩地裂,心海之塔为之倾倒崩裂。九天玄尊见状,再无保留,爆喝一声,倏然便张开了身后的暗夜之翼。


      “呵呵呵……你们,值得帝父这一战!”


      “玉……逍遥……”地冥亦被这天法合招震退数丈,傀一忧心地替他挡下了至极的冲击波。


      “果然只有你,才配得上这凤鸣玉鶠皇!”地冥尚在感叹,傀一却护着他想要带他离开:“冥神,这里危险,退后!”


      “那是……暗夜之翼……”天迹看着九天玄尊张开的黑暗翅膀,惊骇又难以置信:“那不是……地冥的暗夜之翼吗?!怎会……?”


      震惊中,天迹回头看了一眼身在战团之外奄奄一息的地冥,陡然明白了这残酷的真相。


      “可恶!”天迹一咬牙,只见玉鶠皇身后也张开了双翼,那是……属于凤座的凤凰之翼。


      “帝父,你为何要如此残忍?你对地冥也下手?!”对战中,天迹激怒质问。


      “这是他自愿的,你以为,你是如何能从六百年的沉眠中清醒,走出天堂之门呢?”


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玉逍遥!”君奉天喊了一声,将天迹从惊怒的情绪中拉回,向他伸出了手:“最后一击!”


      天迹略一颔首,便飞回了君奉天身边,拉着他一起,飞身与九天玄尊对抗。极招过后,烟尘滚滚,罪恶如深渊般坠落。


      九天玄尊落地,君奉天和天迹亦同时落地。俩人回眸对视了一眼,便了然了彼此心意。天迹快步奔至了地冥身边扶起了他,俊美的紫眸中满含了痛心愧疚:“你怎么会这么傻……竟用你的暗夜之翼来交换……”


      地冥靠在天迹怀里,轻舒了一口气,带着释然的笑意:“能看见你这个模样,怎样都值得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你……不可以死!”


      “我不会死啊,我若是死了……有人不会放过我呵呵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“谁?”天迹惊诧,傀一忙道:“天神,你能将冥神送至下界,去找一个叫倚晴天的人吗?”


      仙门罪人倚晴天?那是更久远的故事了,倚晴天身犯重罪,被九天玄尊逐出天界,自此再不得飞仙封神。这么多年来他在下界游历,无人知晓他现今的元功修为。地冥奉命下界办事之际,偶遇了这位仙门罪人,却意外地投缘,自那时起开始了漫长的私交。


      “好!”天迹一口应承。


      “地冥,你为何私自偷盗仙门宝物?!”九天玄尊厉声道,言下所指,正是天迹身上的玉鶠皇战甲。当初地冥让天迹去沐浴更衣,给的便是这件玉鶠皇战甲,只是被敛去了锋芒,寻常下看不出变化。


      地冥回答:“因为在这天庭之上,唯一能配得上这件玉鶠皇战甲的,只有玉逍遥!”


  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”九天玄尊仰天狂笑了起来:“地冥,你多番维护天迹,你难道不知道天界的规矩是不允许天神之间有儿女私情吗?还有,你私自偷盗仙门宝物,铸下滔天大错,按罪……”


      没等九天玄尊说完,地冥就自请了责罚:“按罪应当逐出仙门,永世不得再飞仙封神!和仙门罪人倚晴天一样,帝父,我既然犯下如此罪过,那就请您将我逐出天神之列吧!”


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九天玄尊震怒。


      “这天界如此无情无义,离开也罢,地冥,我带你去找倚晴天!”天迹道。


      君奉天和天迹带着地冥,便要打算离开,九天玄尊尚还想拦阻,却因踏步而来的人顿住了脚步。


      “帝父的嫡系血脉,仙门少主为何会流有鬼族的血统?帝父是否该给诸神一个合理的解释?”人觉携着天界诸神,步上了云海尽头。


      九天玄尊最后怎么妥协的,就不得而知了。君奉天和天迹下界之后,就将重伤的地冥托付给了倚晴天。


      同行的路上,两个人坐在河边休息。


      “奉天,你这一战,一定累了吧?”


      “嗯,所以……你抱我一会好么?”说着,君奉天顺势便靠进了天迹怀中。


      “嗯?”丝丝暖意传递而来,是最真切的存在。


      良久之后,君奉天没有起身,却重新调整了一个姿势,依然靠在天迹怀中:“呵呵……想你太久了,玉逍遥……”


      天迹趁势压下:“想要我口勿你么,奉天?”


      水波潋滟,倒影了一双缠绵人影。


 

      浮云栈中,传来俩人交谈的低语。


      “好友,你这伤得太重,我恐怕治不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呵呵……若是治不了,那我就只能常年叨扰贵地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你这是要赖在我这里了吗?”


      “哎,如今你我都成了仙门罪人了,我当然只能找你相依为命了!”


      “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,断翼重伤,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医治?!”


      “因为我对玉逍遥所有的执着都藏在暗夜之翼里了,唯有断翼才能断情。”


      “……地冥,你骗我,你又骗我!”

以下这张是五周年奉天逍遥纪念图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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